“阿夏,如果这次你再消失不见,我还可以找到你吗?我……我还会找到你吗?”
看着他这副模样,阮见夏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骤然缩紧,一时间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她张了张嘴,想要说些什么,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,不知道该如何安慰。
她没有办法给出绝对的保证。
“渊生”的危险程度远超想象,自己的潜入计划里藏着太多未知的风险,稍有不慎就可能发生上一世的惨案,就算她此刻信誓旦旦地说“我一定不会有事”,也没有人会相信,包括她自己。
阮见夏深吸一口气,指尖轻轻擦拭着柏渡脸庞上不断滚落的泪水,声音温柔又认真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:“那我们彼此都再好好想想,好吗?”
她抬手轻轻扯了扯柏渡的脸,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:“不许哭了,不然被陶泽家人看到,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。”
柏渡没有说话,只是下意识地在阮见夏的手心里蹭了蹭,眼神暗淡。
下一秒,光芒闪过,他的身形渐渐缩小,最终变成了一只毛茸茸小耶的模样。
安安静静地蹲坐在草地上,抬起头望着阮见夏,那双清透的蓝色眼睛里还蒙着一层水汽,一眨一眨的,诉说着无言的委屈。
和那双湿漉漉的蓝眼睛对视的那一刻,阮见夏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,几乎要当场妥协。
她控制不住地想,如果这个计划会让柏渡这么难过,会让他再次陷入这种恐惧之中,那不如就放弃吧。
哪怕多花一些时间,多走一些弯路,只要能让他安心,好像也没什么不好。
可是,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就被阮见夏强行压了下去。
她清楚地知道,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犹豫了。
“渊生”的情况扑朔迷路,若是能抓住机会潜入进去,无疑能节省大量的时间,也能提前掌握主动权,最大限度地保证避免上一世的悲剧重演。
阮见夏弯腰,小心翼翼地将面前的小耶捞起来抱在怀里。
这个形态的柏渡很轻,毛茸茸的身体带着温热的温度,乖乖地窝在她的臂弯里,一动不动。
阮见夏深深叹了口气,低头看着怀里垂着脑袋的小耶,声音放得柔柔软软:“等晚上大家都有空了,叫上露黛和陶泽,我们一起坐下来,好好讨论一下这件事,好不好?”
柏渡还是没有说话,只是往她的怀里缩了缩,装作睡着了的样子,没有任何反应。
阮见夏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,指尖感受着柔软的触感,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:“听完我的完整计划再做评判,好吗?”
她顿了顿,又加了一句,语气信誓旦旦:“如果大家都觉得这个计划真的太危险,实在不可行,那我就彻底打消这个念头,再也不提潜入‘渊生’的事了,这样可以吗?”
怀里的柏渡依旧沉默着,只是过了好一会儿,他身后那条毛茸茸的尾巴轻轻动了动,犹豫了片刻,最终还是缓缓圈住了阮见夏的手腕,像是一种无声的回应,又像是一种脆弱的依赖。
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悲伤沉默,终究被陶泽清亮的吆喝声打破。
“夏姐!柏渡!”他从远处快步跑来,隔着老远就挥着手招呼,“我这边都搞定啦!准备先跟家里人去取符卡,你们……哎?柏渡怎么又变回小狗了?”
陶泽跑到近前,目光落在阮见夏怀里蜷着的小耶身上,满脸好奇。
阮见夏扯了扯嘴角,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,藏着掩不住的欲哭无泪,对着陶泽飞快地做了个口型:“我又把他惹毛了。”
陶泽瞥了眼她怀里乖乖窝着、却明显耷拉着脑袋的小狗,没把这事放在心上。
就柏渡对阮见夏那宝贝劲儿,别说惹急了,就算阮见夏真把他一身毛薅得光秃秃,柏渡估计都得眼睛发亮地凑上去,鼓励道“阿夏好聪明,怎么知道我想试试当无毛狗”。
他没把这点小插曲放在心上,转而问道:“夏姐,你们这儿还有别的事吗?要是没事,我就先跟家里人回去了,取了符卡也好早点做准备。”
“没事没事,你先回去吧。”阮见夏哭丧着脸摆了摆手,补充道,“对了,今晚记得抽空回一趟系统家园,我叫上露黛他们,有重要的事要一起商量。”
陶泽还是头回见阮见夏这副蔫蔫的丧气模样,新鲜得很,忍不住勾了勾唇角:“收到!保证准时到,绝不耽误事儿!”
说完又冲两人挥了挥手,才转身朝着家人等候的方向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