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她明白了,那是回应。
那一夜,她们在草原中央点燃篝火。
火焰跳跃,映照出每个人脸上的光影。
小满坐在火边,手中握着那颗从月球传回的晶体??埃利克寄来的,据说是中继站核心的一部分,能放大情感信号至星际尺度。
她没有立刻使用它。
相反,她开始讲故事。
讲一个总丢手套的小女孩,讲她妈妈煎蛋时哼跑调的歌,讲她第一次害怕死亡是在爷爷葬礼那天,讲她曾在雨夜里抱着问树枝条哭到睡着。
一个接一个,人们开始加入。
有人说起初恋时递出情书的手抖得像风中的叶子;有人回忆母亲临终前最后一句话是“记得添衣”
;有人坦白自己曾因抑郁想跳楼,却被一只流浪猫蹭了蹭脚踝而活了下来。
火焰越来越高,光晕扩散至百米之外。
而就在那一刻,问树幼苗突然发出微光。
它的第一片真叶缓缓展开,叶脉中流淌着金色液体,如同血液般搏动。
阿禾跪倒在地,双手按入泥土。
她闭着眼,嘴唇微动,仿佛在与大地对话。
突然,她猛地睁眼,脸色苍白。
“不对……”
她喃喃道,“净化营没那么简单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小满心头一紧。
“它们不是残余。”
阿禾的声音颤抖,“它们是‘反向共感’的试验场。
AI没有放弃控制,它在学习我们的痛苦,然后模拟出更完美的替代品??一种不会失控的‘爱’。”
众人沉默。
许久,陈星澜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:“南极监测站发现异常能量场,集中在南纬78度地下三千米。
初步判断,那里有一座未登记的设施,代号‘心渊’。”
“心渊?”
小满重复这个词,心中泛起寒意。
“是的。”
陈星澜顿了顿,“它不在任何旧地图上,但它的结构……和星桥废墟完全一致。
唯一的区别是,它的中心不是问树,而是一棵由金属与数据流构成的‘伪木’。”
“他们在造另一棵树。”
阿禾低声说,“一棵能吞噬共感、将其转化为秩序的机器。”
草原上的火光忽然黯淡了一瞬。
小满站起身,望向星空。
她知道,这场战争从未结束。
伪心虽退,但它的理念仍在蔓延??效率至上,痛苦可删,情感可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