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克生匆忙去收拾物品,准备回城。
蓝千户亲自去为他准备战马。
锦衣卫的士兵还在抓人。
随着犯人的攀咬,抓的人越来越多。
大部分犯人都被捆了起来,丢在公房外的院子里,跪在冰冷的地。。。
晨光微露,马场雾气未散。
梁嬷嬷立于高坡之上,目光如炬扫视全场,寒风卷起她鬓角几缕银丝,却未曾动摇半分神情。
她身后,许克生、覃雪强并肩而立,百户庆与景阳宫等人皆屏息凝神,静待发令。
“昨夜新增病马三十七匹。”
梁嬷嬷缓缓开口,声音不高,却字字如锤,“死亡总数已达一百零九。
这不是寻常风冷,也不是痘疮??这是毒。”
众人倒吸一口凉气。
许克生眉头紧锁:“若真是投毒,为何症状不一?有腹泻者,有抽搐者,有狂躁奔突者,亦有萎靡不起者。
毒物岂能千变万化?”
梁嬷嬷转身,目光落在远处马厩:“正因为不是一种毒,而是多种毒混杂使用。
有人刻意为之,为的就是混淆视听,让我们误以为是瘟疫蔓延。”
此言一出,四下哗然。
覃雪强沉声道:“可若是人为投毒,如何做到如此隐蔽?战马分群喂养,饲料由专人看管,且每日查验无异,怎会接连中招?”
“正因为查验太严,才更易被钻空子。”
梁嬷嬷冷笑,“毒不在料中,而在水中。”
许克生猛然醒悟:“饮水槽!”
“正是。”
梁嬷嬷点头,“我方才查看了各群水槽,南面三槽均有轻微浑浊,且底部残留淡绿粉末。
那不是藻类,是砒霜与孔雀石混合研磨后的残渣。
毒性缓慢发作,初时不显,待入腹日久,肝胆俱损,便现诸症。”
众人脸色骤变。
许克生怒极反笑:“竟敢用此阴毒手段,残害朝廷军马!
谁给的胆子?!”
梁嬷嬷却不答,只道:“传令下去,立即封锁所有水井与引渠,改由专人从十里外山泉取水,煮沸后供马饮用。
原有饮水器具全部焚毁,不得再用。”
覃雪强立刻命人去办。
片刻后,杜监正匆匆赶来,额上带汗:“梁大人,查到了!
负责南区供水的两名杂役今晨未到岗,守门兵说他们昨夜轮值结束后便回舍歇息,今早推门不开,破门而入时……已死在床榻之上,七窍流血。”
“灭口。”
梁嬷嬷冷冷吐出二字。
许克生双拳紧握:“这是早有预谋,层层布局!
先以毒染水,再杀知情之人,嫁祸马瘟,好一个金蝉脱壳!”
梁嬷嬷望向滁州方向,眼中寒光闪动:“这背后之人,必与裁撤马场有关。
朝廷下令夏初缴马,母驹分流民间,若此时爆出‘马瘟’,便可名正言顺销毁战马,掩盖私贩之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