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光大亮,晨光透过窗户纸洒进书房,光柱里满是细碎的尘埃。
许克生从梦中醒来,
脑袋还有些昏沉,却比昨夜清爽了不少。
看着外面明亮的晨光,许克生叹了口气,
“这是第一次起晚了。
还。。。
夜色如墨,钟山深处的松林间雾气弥漫。
老梅树下,一块青石碑静静矗立,上面刻着“仁心所系,万民同念”
八字,字迹清瘦却有力,是清扬亲笔所书。
每逢月圆之夜,总有村民远远望见石前似有微光闪烁,仿佛有人影伫立不语。
他们不说破,只在家中对孩子道:“那是太子爷还在看顾咱们。”
这一夜,恰逢中秋。
新生书院内灯火通明,礼堂中摆满了桌案,每张桌上都放着一碗热腾腾的腊八粥??虽非腊月,但这是朱标生前最爱的食物,也是他定下的“百姓日”
习俗:每年此日,全国义学、医馆、驿站皆免费供粥一日,不论身份贵贱,皆可入座共食。
孩子们穿着新裁的蓝布衫,围坐一堂,捧碗啜饮。
阿福也被接来,由一名女学生牵着手引路。
他摸着碗沿,忽然咧嘴笑了:“好烫。”
“烫才暖啊。”
小女孩说,“我娘讲,太子爷说人活着,就得有点热乎气儿。”
阿福点点头,小口小口地喝起来,脸上泛起红晕。
清扬站在廊下,望着这一幕,手中握着一封刚送到的信。
信封上无署名,只有火漆印是一枚梅花图案??那是她与陈启明十年前约定的暗记。
她拆开一看,竟是漳州南靖县来的消息:
>“归命道残余据点已清。
昨夜大雨冲塌山崖,露出一座地下石室,内藏铁棺三具,棺面刻‘奉紫衣尊者令,镇魂以护法统’字样。
启明率军医入内勘察,发现棺中并非尸体,而是三名被药物麻痹多年之人,尚存气息。
现已救醒二人,其一口述:当年被诱入道门时年仅十四,被告知‘舍身成神,庇佑全家’,实则沦为药引容器,每日抽取精血炼制‘阳德续命散’……”
信纸微微颤抖。
清扬闭上眼,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曾在地窟中挣扎哀嚎的身影。
她记得朱标曾问她:“若有一天,我能用自己换千人活,该不该做?”
她当时答:“不该。
因为你不是神,你是人。
而每一个普通人,也都值得被救。”
如今,那场噩梦终于彻底揭开最后一层黑纱。
她将信收入袖中,转身走入厨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