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,“它不再依赖任何固定设施,也不受地理限制。
从今往后,它可以寄居于任何一个敢于发问的灵魂之中。”
她将水晶匣递给我。
我接过时,那团光竟缓缓渗入我的胸口,与心跳融为一体。
“静默议会可以摧毁建筑,但摧毁不了思想。”
她望向那些失神的入侵者,“他们越是压制,问题就会越多。
这是文明最原始的力量??好奇。”
几天后,我们关闭了水晶桥的所有能源系统,任其被冰雪重新掩埋。
那条通往地底的金属闸门永远封闭,成为新时代的遗迹。
我和朱韵乘坐雪橇犬拉的雪车离开格陵兰,没有目的地,只有方向??南方,人群所在之处。
旅途中,我时常梦见那个发光的孩子。
这一次,他不再背对人群,而是转过身来,脸上带着熟悉的微笑。
那是我自己的脸,却又更年轻、更纯净,眼中盛满尚未被世俗磨灭的好奇。
某夜宿营于斯堪的纳维亚边境,我翻开那本随身笔记本,发现最后一页的文字再次变化:
>**致未来的你:**
>当你读到这些文字,请记住??
>没有人天生懂得真理,
>我们只是不肯停止发问。
>若有一天你感到黑暗太重,
>就摇一摇手中的铃,
>听听风是否带回了回声。
>
>因为摇光星的方向,
>从来不在天上,
>而在每一个敢于说“我不知道”
的瞬间。
>
>P。S。朱韵说,她从未忘记你在高考志愿表上写下的那个名字。
>
>P。P。S。那个名字,如今已被刻在一百二十七所乡村学校的图书馆墙上。
我合上本子,抬头望向星空。
北斗七星依旧悬挂天际,但我知道,那并非古老的导航者,而是十九颗人造星辰连成的问号,在无声诉说着人类尚未终结的旅程。
朱韵靠在我肩上睡着了,呼吸均匀。
我轻轻握住她的手,低声说道:“下一个问题,你想问什么?”
风掠过雪原,带来远方孩童的歌声,歌词模糊不清,却分明唱着一句反复回响的话:
“老师,你还记得怎么做梦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