项目的存在。
凌晨三点,她拨通阿杰电话。
“帮我调‘流动邮车’明天的路线,改道东坪巷。”
“现在?”
阿杰声音带着睡意,“那片连路灯都不全……”
“有一个孩子正在等一句‘我听见了’。”
她说,“不能再拖。”
清晨六点,改装过的白色面包车已停在东坪巷口。
车身喷绘着“海风邮局?移动倾听站”
,侧面挂着一块电子屏,滚动播放着孩子们朗读信件的音频波形图。
阿杰和唐果早早赶来,搬出折叠桌椅、保温壶、便携式打印机,还有一箱专为孩子准备的彩色信纸。
巷子深处传来脚步声。
几个背着旧书包的小学生迟疑地靠近,目光在热腾腾的豆浆和花花绿绿的信纸之间来回游移。
“姐姐,这是发作业本吗?”
一个小女孩怯生生问。
唐果蹲下身,笑着摇头:“这是专门给你们的‘说话盒子’。
你可以写任何事??讨厌的同桌、做不完的作业、或者……你昨晚做的梦。”
孩子们渐渐围拢过来。
有人低头写了起来,铅笔沙沙作响;有人盯着空白纸张发呆,手指绞着衣角。
袁婉青坐在角落的矮凳上,目光扫过每一张脸。
忽然,她注意到一个瘦小的男孩始终站在人群外,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大号校服,袖口磨得发毛。
她走过去,轻声问:“你要试试看吗?”
男孩摇头,转身想走。
袁婉青没拦他,只是把一张淡蓝色的信纸放在桌上,写下一行字:“有时候,最难开口的事,恰恰最该说出来。”
然后推到桌边,任风吹得微微颤动。
第二天,同一时间,男孩出现了。
这次他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,递过来时手抖得厉害。
袁婉青接过展开,心猛地一沉。
>“我不是我爸亲生的。
昨天他喝醉了,骂我是野种,让我滚。
我躲在楼梯间哭了好久。
我不知道妈妈去哪儿了,也没人告诉我真相。
如果我不该存在,能不能别让我活这么久才说?”
她抬头看他,眼睛酸胀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男孩嘴唇动了动,几乎无声:“林……小树。”
“小树,”
她握住他的手,冰凉如冬枝,“你知道吗?每一棵树最初都是一粒看不见的种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