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他吐血吐出阴影,韩奎第一反应是后退,险些摔倒。
回过神发现什么都没有,容倦还在和陶家兄弟抱怨,吐了口空气好累。
韩奎暴怒道:“容恒崧!你别犯在我手里!”
否则他非要把这小子扒皮抽筋。
声音传播范围不小,周遭一些摊贩听到,忧心又替容倦愤愤不平:“唉,容大人又被为难了。”
·
好狗不挡道,今天的韩奎是好的。
容倦做出一副故意来看他好戏的样子,韩奎反而没起疑心,完全忘了右相曾交代过,无论对方出门做何事,都要留心一二。
容倦顺顺利利抵达观岳楼。
一群白衣学子正聚在二楼吟诗作对,整座楼里没有寻常的酒香肉香,飘过来的全是墨水味。其中有三人格外瞩目,登楼远眺,捋着胡须追忆古今,周围学子对他们的态度异常尊敬。
陶家兄弟常居京中,认出这三人:“那是云麓书院的朱夫子,李夫子,和太学的五经博士赵述。”
三人都名气不小,甚至一些官宦人家的子弟都挤破头想要成为这几人的学生。
容倦:“懂,找个好导师。”
他们进去时,学生们争着围在几位夫子身边请教学问,倒是没被多少人注意到。
容倦乐得自在,选了一处晒不到太阳的地方。
合拢的折扇一下下轻点在虎口,容倦半眯着眼睛,望着被簇拥的夫子和热情高涨的学子。有一瞬间,好像回到了校园时代,老师站在讲台上,朗朗读书声从隔壁班飘过来,直到下课铃声响起……
“宋先生!”
激动高亢的声音打断久远的回忆。
外面传来骚动,人瞬间朝一个方向拥挤而去。
容倦这个位置靠窗,不动作也能看到外面的情形,只是隔着段距离。
窗外约有二三十米的位置,一辆十分宽敞豪气的马车停了下来。提前放下的踩脚凳为玉石质地,马车周围跟着十数位奴仆,今下流行熏香,这些奴仆动作间,香雾缭绕。
片刻后,一位穿薄衫的男子踏着玉石凳走下。
他一出场,立时便让众人热情再度高涨。
“宋先生!能给提个字吗?在下不胜感激。”学子高举着宋明知所著的诗集。
“碧波万顷见蓬莱,您提到的蓬莱是指蓬莱山,还是前朝所建的蓬莱之室?”
“宋先生,今天能接受我的文斗吗?”
容倦来的路上,随手也买了本诗集,从一些诗句不难看出,宋明知关了入世的门,却还留了扇窗。
几位夫子非但没有被抢夺注意力的不悦,反而微笑过去说话。
宋明知全程态度疏离又不失礼节,只和夫子们交谈了几句。
“今日驸马爷也在。”其中一位夫子快速说了句。
泽阳长公主和皇帝感情不错,驸马爷自然是万万不能得罪的。今日观岳楼如此热闹,不乏也是听到了驸马爷过来的传闻。
驸马爷经常给皇室引荐人才,说不定橄榄枝就抛到他们手上了。
宋明知闻言淡淡点了下头,并没有因为驸马爷过来有什么变化。
夫子们的欣赏之意更甚。
被一众人簇拥着步入楼内,行走间宋明知忽然敏锐捕捉到什么,侧过头看向容倦的方向。
犄角旮旯的阴影处窝着一人,宽大的帽檐遮住脸颊,但从坐姿来看,一直在注意自己。
——就像刺客一样。
宋明知遇到的疯狂追随者不少,警惕下不再客气寒暄,上了顶楼。
【小容,他看你的眼神像是触电一样。】
【哦,天呐,他爱上你了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