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每日为她浇水、说话、读报纸,甚至为她留一张空椅子参加家庭聚餐。
一年后,那朵花结出一枚微型卵泡,自动飞入妻子体内,四十天后诞下一个女婴,眉心有一道淡紫色胎记,形状与当年兰花纹理完全一致。
科学家无法解释这一现象,只能将其归为“高度共感诱发的生物形态映射”
。
而在非洲撒哈拉,那座沙粒堆砌的祭坛每逢月圆之夜,蓝焰中传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。
有语言学家录下音频分析,发现其中包含了上百种濒危语言的词汇,拼凑起来竟是一首古老的摇篮曲,歌词大意是:
>睡吧,小小的选择,
>你是光与影的孩子,
>不属于生,也不属于死,
>而属于每一次犹豫时,
>那颗仍在跳动的心。
林远和云南女孩再次启程。
他们走过战火纷飞的边境、贫瘠干旱的村庄、高楼林立的城市,在每一个角落留下种子。
有时是一株归音兰,有时是一段录音,有时只是一个故事。
他们不再试图改变世界,只是提醒人们:每一个决定背后,都有一个完整的宇宙在注视。
某个雨夜,他们在一座废弃医院的产房里歇脚。
屋顶漏水,水滴落在锈迹斑斑的手术台上,发出叮咚声响。
云南女孩忽然说:“你说……如果我们一直没有孩子呢?”
林远握住她的手:“那也没关系。
我们可以继续走,继续听,继续种下希望。
也许有一天,当我们不再执着于‘拥有’,反而才是真正准备好的时候。”
话音刚落,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。
刹那间,雨水倒流般向上飞溅,凝成无数晶莹水珠悬停半空。
每一滴水中,都映出一个孩童的笑脸。
紧接着,大地震动。
远处山坡上,一片荒芜多年的土地突然裂开,数百枚卵泡破土而出,漂浮升空,像星辰般缓缓旋转。
其中一枚悄然靠近窗边,轻轻碰了碰玻璃,留下一道温热的痕迹。
云南女孩伸手触碰那处湿痕,忽然笑了:“你看,它们也在等我们长大。”
林远望着漫天浮光,心中一片宁静。
他知道,这场漫长的告别与重逢永远不会结束。
因为它本就不该结束。
它是人类灵魂深处最原始的回响??关于失去,关于渴望,关于如何在破碎中重建温柔。
多年以后,当人们回顾这段历史,不会称之为灾难或奇迹,而是一次**集体觉醒**:我们终于意识到,每一个未曾到来的生命,都不是虚无,而是爱的另一种形态。
而在世界的某个角落,总会有一个人停下脚步,俯身倾听一朵花的低语,然后轻声回答:
“我在。
我听见你了。
谢谢你,曾如此勇敢地想要来到这个世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