陋居的阁楼里,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一种临行前的紧张气息。赫敏又一次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上那条细细的银链,冰凉的金属和那枚作为坠子的戒指紧贴着她的皮肤。
这已经是她不知道第多少次下意识地这样做了。她的脚边放着那个加文给她小包,里面分门别类地装着压缩帐篷、各种颜色的魔药瓶、一小袋沉甸甸的金加隆,以及许多可以长期保存的食物。
“赫敏,”金妮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,带着催促。“准备出发了。”
赫敏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从那枚戒指上汲取力量,然后向金妮点了点头,将项链小心翼翼地塞回衣领下,她拎起小包走下了吱呀作响的楼梯。
楼下客厅的气氛更加凝重,然而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。
达里安正随意地靠在门框上,她罕见地将那头标志性的银白色长发散了下来,发丝遮住了她部分侧脸,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平日的张扬,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忧郁。她的目光投向房间另一侧,那里芙蓉正在和比尔低声交谈着。
当达里安回过头时,脸上已经挂起了她往常那种带着点戏谑和自信的笑容,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阴霾只是错觉。
“如果想问我为什么在这里,”她抢先开口,赤瞳扫过在场疑惑的众人,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,“因为在接下来的麻烦里,我会是你们的救星。”她的目光尤其在哈利身上停留了一下。
穆迪那只正常的眼睛锐利地扫视着全场,魔眼则在疯狂转动。“够了够了,以后有的是时间唠家常。”他粗声粗气地打断,将重心挪到他的拐杖上看向哈利。“波特,你还未成年,身上戴着踪丝。”
哈利一脸茫然,“什么踪丝?”
达里安闻言,用手指捏了捏挂在她腰间的一个不停轻微震颤的龙皮小包,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随意语气举例道。“如果我现在把一只带着十几个脓包的癞蛤蟆塞到你嘴里,我猜魔法部或许会知道这只□□身上具体有多少个脓包。”
哈利皱紧了眉头,脸上露出厌恶和一丝了然。“我知道了,不必用这么……生动的例子。”
穆迪哼了一声,双手拄着拐杖继续说。“所以,我们只能使用踪丝探测不到的交通工具。”
罗恩眼睛突然一亮,异想天开地说。“那骑龙呢?龙总不会被踪丝探测到吧?”
赫敏无奈地扶额,“罗恩!你还在嫌我们的目标不够大吗?再说上哪里去找七条龙?”她下意识地觉得这提议荒谬绝伦。
然而,罗恩的目光却直接投向了靠在门框上的达里安。达里安居然真的摸着下巴,露出了认真思考的表情,然后难得用正经的语气说。“我确实打过申请。但是,”她耸了耸肩,“魔法生物管理控制司的司长没批准。”
场面瞬间冷了下来,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和荒诞。没有人真的预料到,居然会有人认真考虑过“七条龙”这个方案,甚至还真去走了申请流程。
穆迪重重地咳了一声,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现实。“行了!”他低吼道,“我们按计划,成双成对走。这样就算有埋伏,他们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波特。”
哈利更加困惑了,“真波特?”
穆迪从他那巨大的旅行包里掏出一个装着泥浆般液体的复方汤剂。“这个,你不会陌生吧?”
哈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他坚决地摇头,声音提高。“不!我不同意!”
赫敏在一旁露出一副“我早就知道”的表情,对穆迪说。“我给你说过,他不会同意的。”
哈利激动地继续说,“我不会让大家为了我,冒这么大的生命危险!这太疯狂了!”
罗恩插话道,“哈利,我们为你冒的危险还少吗?不差这一次。”
乔治和弗雷德这对双胞胎则笑嘻嘻地补充,试图缓和气氛。“其实我们也不太想喝,哥们儿,万一出错了,我们英俊的脸庞就要变成一个瘦巴巴、头发乱糟糟的四眼仔模样了。”
就在这时达里安突然抬起头,赤瞳里闪过一丝了然,随后她语气轻松地说。“这个倒不用担心。万一真变不回来了,我想……加文应该能有办法把我变回去。”
当“加文”这个名字突然从达里安口中说出时,赫敏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。她再次伸手,紧紧握住了衣领下的那枚戒指,指尖用力到泛白。
穆迪用拐杖跺了跺地板,让众人安静。“这里除了波特,其他人都成年了!”他咆哮道,“而且他们都自愿冒这个风险!”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。
除了达里安之外,其他需要伪装的人都屏住呼吸,喝下了那瓶味道令人作呕的复方汤剂。片刻之后,伴随着一阵痛苦的扭曲和变形,客厅里出现了七个几乎一模一样的、戴着圆眼镜、有着乱糟糟黑发的“哈利·波特”。
他们互相看着对方,都感到一种极其怪异的陌生感,不约而同地、用哈利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叹。“哇哦……我们一样了。”
达里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七个“哈利”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。“七是个好数字,充满魔力。就算食死徒运气好,撞见了一个不是波特的,他们也不敢去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