伺候着的下人见王府的陈总管来了,心里长舒一口气,但瞧着这宣平侯甚是难对付啊。
陈总管陪着笑道:“王爷出府与淮州大人们商讨赈济横州一事空暂且回不来同您一见。”
季凌安不语。
陈总管心里发毛,淮王出门商讨是真,不想见季凌安也是真,但他也万万不敢得罪了眼前这位,毕竟前些时日为了筹集军粮,宣平侯可是带头砍了几个淮州富户,震慑住了其余富户,都得乖乖交上粮,奈何宣平侯有理,做的也不算出阁。
只可惜砍的便有两户是王爷手下的,二人这不就抬在明面上争斗了吗,这今日宣平侯不请自来,苦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。
这时屋外又进一人,是季凌安的侍卫在季凌安耳旁附耳几句,季凌安目光沉了沉随后起身,手扶着的椅子瞬间出一个裂缝。
堂上的人无疑是惊弓之鸟,只能盼着这尊大佛早日走。
陈总管陪着笑正欲上前,被季凌彻的侍卫推开。
“记侯府账上。”
季凌安拂袖离去。
陈总管哪敢搭话,只能对外躬身。
“恭送侯爷。”
待季凌安走远,陈总管和一众奴仆才敢起身,陈总管起身,提在嗓子眼的心可算下去了。
“这椅子?”不合时宜地一声问起。
“拿去烧了。”
季府
季府的侍卫得知季凌安回来后便来禀告了,季云彻这才安心的睡下了,只是白珩被季凌安喊了去。
白珩疑惑今日季凌安喊他做什么,难道是今日出府还有人盯着,虽说季凌安是季云彻的父亲,季云彻信他,不代表季凌安也同样信任他。
他轻扣房门,屋内传来雄厚的声音,让他进来,他轻推开门,只见季凌安俯在案前借着烛光看着舆图。
“上前来。”
白珩拖着步伐缓慢上前,有意看了一眼舆图,这应是淮州及边境的。
他见了礼,季凌安微微颔首。
“阿彻他自幼丧母,平日里忙着带兵打仗,陪伴在他的身边的日子屈指可数,六年前我平定边关,驻守淮州,本以为能陪在他们姐弟二人身旁,奈何先帝忌惮我,怕我拥兵自重,让他姐姐入了东宫,而他也随着入了京都,这一别就是六年。”
季凌安思子心切,白珩静静在一旁听着,书中并未过多描述季云彻身世,但季凌安和季贵妃之死成为了季云彻黑化的导火索。
白珩正欲说话,季凌安打断了他。
“我们季家世代忠良,为国效力,只是陛下的做法属实寒了将士们的心,我知你们是为何而来,你的父亲我先前也见过几面,不是良善之辈。”
白珩被季凌安这句话说得难以开口,虽说他与白云青毫无干系,但毕竟占了这个名头。
季凌安收起舆图,见白珩面色有些不佳,道:“但瞧你的行事做派,与你那父亲倒是不像,真是歹竹出好笋。”
“侯爷有所不知,我从小在市井之中长大,与白府毫无干系,只是一年前被接入白府,挂了个名头罢了。”
季凌安这才明白,为何季云彻就非不可了,他最瞧不起京都那些文官做派,虚伪至极,起初他本以为季云彻是被白珩诓骗了,毕竟文官脑子灵活,他就怕被别人勾勾手指就把他儿子给哄骗了去,况且还是个男子。
今日听着白珩提及身世之后才察觉他这儿子就单纯是中意人家。
“竟是如此,真是苦了你了,在市井之中能完善自身,能刻苦钻研学术,实属大才,只可惜因那人,使你不得入仕,实在是可惜。”
季凌安惋惜至极,还未等白珩答话,又道:“我这有一职位,正适合你,不如你留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