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至于工钱,老先生只管开口。”
他既然来了,还见到了人,那工钱无论多少都要带人回去。
老头目视他良久,最终错开了视线:“大人抬举了,只是我年事已高,漳州路远,大人若是信得过,就让我徒弟和你走一趟。”
说完往屋外喊了一声:“老杨?去把那小子喊过来。”
老头的徒弟是福州乡下人,他去镇上修桥时捡到的大工。
他妻子早逝,儿女夭折,一人鳏居多年。如今年纪大了,就招了个徒弟为他养老送终,跟在身边教了几年,也算像模像样。
漳州路远,他一把老骨头怕是有去无回。
陆鹤明自然不会拒绝:“那就麻烦老先生了。”
陆鹤明给的工钱高,徒弟自然不会拒绝,再说师傅已经收了人家的酒,不去也不好。
说好明日出发的时间,陆鹤明和卫陵光便起身告辞了。
这边徒弟看着已经把酒坛子开封的师傅,面上无奈:“昨日又喝了多少?阿香做了汤,中午去家里吃。”
老师傅沉醉在酒里,没搭理他。
徒弟叹息一声:“等我明日走了,师傅你帮阿香看着点你徒孙,她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。”
“知道了,你这小子,今年这么啰嗦……”
“你徒孙才十个月,你这些日子少喝点酒,不然长大了像你一样是个酒蒙子怎么办?”
老师傅没好气地看他:“知道知道……赶紧回去和阿香说一声。”
这一走,估计没个十几天回不来。
徒弟又安排了老杨两句,才往屋外走,刚好看到他们二人走出巷子。
卫陵光手里拿着一把扇子,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,问:“他徒弟行吗?看着和我们差不多年纪。”
陆鹤明想着那人不善言辞的样子,只说:“行不行试一试就知道了,明日你把他和林言送回漳州,我从萧阳县下车,具体事项安排一下。”
那些邪庙,不能留着,但也不能就这样毁掉。
“办学堂?”
萧阳县县令早在祭司大人被逮住时就被抓了,如今管事的是临时上阵的县丞。
考了三次才中秀才,平日里也就帮着县令处理杂事,随叫随到,见过最大的官也是县令。
哪里见过这种场面,此时临危受命,心里自然是诚惶诚恐。
“你有什么疑问?”陆鹤明给他一个眼神,他就要腿软了。
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官。
“没…没疑问……就是……就是该怎么弄?”
陆鹤明淡淡看他一眼,这人真是没有一点主见,若不是实在无人可用,这人是半分也拿不出手,不过好在这人听话。
陆鹤明大致和他说了几点,见他一脸懵懂,还是多嘴了一句:“可记住了?”
县丞点点头:“大致明白了。”
陆鹤明给了他一个眼神,又问:“我走之前让你调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?”
县丞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换了话题,只能老老实实回答:“回大人,已经调查好了,这是册子……”
县丞啰里吧嗦地说了一通,陆鹤明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他写的册子。
文书工作做的还可以。
册子是之前陆鹤明让他统计的田地和人口。
“你这几日再把县里读过书,童生以上的,无论年纪,把名单给我一份。”
只有学堂也不行,夫子也都得配备上。
不求他们能学多少,能参加科举,至少认字就可以。
陆鹤明想起林言和他说的话:“读书,是为了开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