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听同僚说起过这事,崔相最近有些动作。”
林言叹了口气:“他们这些大人物斗法,咱们这些池鱼遭殃,还不如再襄阳的时候呢,最起码自在些。”
陆鹤明替他抚平眉头:“最近老是叹气。”
林言看着他,陆鹤明捧着他的头问:“你不喜欢盛京?”
“也不是不喜欢,就是觉得干什么都施展不开。”
如今做什么,都得靠着别人,自然是方便许多,但还是觉得畏手畏脚。
“前几日去老爷子那里,老爷子说年后或许有机会出京,但环境应该好不到哪里去。”
京官外放,明升暗贬。
更何况陆鹤明如今的前途,也算在明路上,稳扎稳打,也能一步步往上走。
林言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,屋外陆母喊他们吃饭。
腊八粥从下午就煮上了,一人吃了一碗,林言又备着阿眠问了一下陆母的想法。
“阿眠年岁也不小了,阿娘可有看过适婚男子?”
要不是知道林言真心对阿眠,陆母都要怀疑是他这哥么要赶走小叔子了。
她原本想着有老太太在,应当是不用她来操心的,有这一层身份在,在盛京也是风头很大。
“……那阿娘可有想过,若阿眠真加入勋贵之家,受了委屈,我们小门小户的,能否护住他?”
林言觉得自己最近太过忧思,陆母听完他说一脸忧思地回了屋。
“别皱眉了,这件事我来解决好不好?等明日我们问问阿眠的想法……”
林言皱皱巴巴地看向他:“若是阿眠也愿意,我们要阻止吗?”
陆鹤明把他搂紧怀里:“今日先睡觉,明日再说。”
林言中午和早早一起睡了会儿,这会儿一点困意也没有。
“要不问问老爷子,能不能一过完年就让咱们走,天高皇帝远的,还能想起咱们这号人?”
“可是我不想你们跟着受苦。”
大致去什么地方,陆鹤明心里也有些成算。
林言在他怀里埋着:“那你想让我们在盛京等你?也不怕等你回来早早不认你这个阿爹。”
被他逗笑,陆鹤明捏了捏他的耳朵:“你这样一说,是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。”
两人你一句我一句,乱扯一通,早早在旁边睡得香甜,丝毫没被二人吵到,一直到深夜,北风把门窗吹得乱响。
陆鹤明起身看了一眼身边的夫郎和孩子,给他们盖好被子,又往窗外看了看。
伴随着风声的,还有细细碎碎的声音,应当是雪粒子砸在屋顶上。
第二日天才微微亮,陆鹤明便小心翼翼地起了床,早早瞪着眼睛看他,陆鹤明弯腰把他抱起来,旁边的炉子上一直温着牛乳。
给他喂了些,又抱到陆母屋里去。
林言抱着被子还在睡。
陆鹤明回来亲了他两下,才依依不舍的去上值。
外面的雪厚厚一层,小木子把马车套好正在外面等着。
“你回来和阿娘说,别让夫郎玩太久的雪。”
陆母看着裹着严严实实在院子里踩雪的林言,一脸无奈地看着小木子:“你自己和他说去,谁能管的住他?”
好在林言十分自律,没有让他为难,踩了一串就回来了。
这会儿没有风,阿眠抱着早早在门口站着往外看,这可是他第一次见雪。
只是三个月大的娃娃哪里懂这些。
中午出了会儿太阳,下午又开始继续飘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