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!好!一言为定!”屠夫一口答应,随即转头看向画家,眼中凶光毕露,“那丫头在哪?我们明天就动手,把她给你绑过来!”
“猴急什么?”画家扶额,对着二人道:“抓她之前,还有些准备要做。在此之前,先让我见见‘墨韵宗’那个姑娘。”
屠夫眉头一皱:“不行!万一你这老滑头把人拐跑了,我找谁要去?要我说,你们这些正道出身的就是麻烦,畏首畏尾的!对付个二十几岁的小丫头,还准备什么?直接杀过去不就完了?”
“老屠,你以为我是你们这几块料?”画家的语气冷了下来,“老头子我说到做到,拿沈家丫头换人。但在这之前,我得先确保我们没有后顾之忧。”
他顿了顿,轻描淡写地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:
“你怕是不知道,‘墨韵宗’有专门感应【本命秘画】位置的秘术吧?”
“什么?!”屠夫脸色大变。
“你以为封了那姑娘的炁脉就万事大吉了?现在,‘墨韵宗’的追兵,怕是已经顺着那微弱的感应,摸到东海市附近了。”
屠夫的脸色阴晴不定,死死盯着画家,试图从他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。
画家随意的耸耸肩:“你也别一副要吃人的样子。主人炁脉被封,秘画的感应就会变得模糊,但并非完全消失。我要趁他们锁定具体位置之前,用我的手段彻底隔绝它,让墨韵宗的追兵变成瞎子。”
屠夫将信将疑道:“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?”
听到他的质疑,画家也失去耐心的摆了摆手:
“好吧。该说的我都说了,信不信由你。不想交易,现在就带着你的人滚蛋,别把‘墨韵宗’的麻烦引到我这来,扰我清净。”
说完,他便转身,头也不回地向厂房外走去。
眼看画家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口,屠夫终于咬了咬牙,朝着他的背影喊道:“好!我答应你!”
画家的脚步顿住,回过头,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,但眼神却变得无比锐利。
“那咱们可有言在先,在这里怎么行动要听我的?事成后,你们想怎么胡闹我都不管。但是在咱们合作期间,你们两个,不许在普通人面前随便暴露异术。做不到的话,现在趁早滚。别到时候怪我翻脸不认人哦!”
屠夫与清瘦少年对视了一眼,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定。
“好,”屠夫沉声应道,“没问题。”
……
【东海市老城区。榕树里小区】
上午九点半,和煦的阳光透过老旧的玻璃窗,在客厅里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沈彤一蜷在那个小小的沙发里,双腿优雅地交叠,身上那件宽大的紫色毛衣将她衬得愈发娇小。
阳光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一层温暖而慵懒的光晕里,连发梢都染上了淡淡的金色。
她正一边喝着手中的热茶,一边听着旁边房间里,那宛如交响乐般交织的各种噪音。
衣柜门被粗暴拉开的闷响、衣架在金属杆上仓皇刮擦的尖锐声、脚步在地板上毫无章法地踱来踱去……间或还夹杂着吹风机“嗡嗡”的轰鸣,以及某些时尚博主用打了鸡血般亢奋的声音讲解“如何打造三分钟出门高级感”的背景音。
“这是要去和妹妹吃顿饭?看这架势像是要去见什么多年未见的老情人。”
沈彤一无奈的喝完了手中的热茶,将一次性纸杯轻轻放下,这已经是她喝的第四杯茶了。
从清晨六点半开始,那个平日里身上能长出蘑菇的林默,就开始在他房间里捯饬自己的形象。光是洗头这个步骤,他就重复了至少三遍。
就在她即将喝完第五杯茶时,那扇饱经风霜的卧室门,“嘎吱”一声,被万分郑重地拉开了。
沈彤一抬起眼帘,目光随意地扫了过去。
林默站在门口,身形站得笔直,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紧张、期待与故作镇定的复杂表情。
他换上了一件明显是压箱底、熨烫得有些过分的白衬衫,一条笔挺的深色休闲裤,脚上还踩着一双擦得锃亮的旧皮鞋。
平时里鸡窝般乱糟糟的头发,此刻明显被精心打理过,用发胶抓得一丝不苟,每一根都透露着“我很用力”的僵硬感,反射着油亮的光。
这副模样,与那个穿着格子衬衫、趿拉着拖鞋、浑身散发着咸鱼气息的“摸鱼王”,简直判若两人。
“怎……怎么样?”林默清了清嗓子,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一些,但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局促。
沈彤一只是随便扫了一眼,然后无声的叹了一口气,有些疲惫的向后靠进柔软的沙发里,给出了一个惜字如金的评价:
“还不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