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见,宴宴。
他没有立场去左右谢乐宴的决定,也并不想八一街照顾好想法强加给他,他会顺从谢乐宴的一切想法,哪怕,哪怕那个决定中没有他。
小储君低下头,掩盖住神色中的毁灭欲。
最后的告别,谢乐宴还是说了再见。
“我会向魔主申请去往战争的中心,或许我能够找到解决盲的办法。”
谢乐宴抬步走向大门,没有回头,“等战事平定,我也许会回到东洲。”
是啊,回到东洲,回去你那个让你眷恋的地方,没心没肺的坏东西,连一句安慰的假话也不肯跟我说。小储君紧闭双眼,甚至希望自己此刻昏聩耳聋,好将这残忍的话语排出神魂。
“我在东洲等你,你一定要来。”
谢乐宴说。
没关系,因为他知道这一次的别离不是永别,他们会在很多年以后重逢。
无数次。
谢乐宴抬脚出门,此时天光大亮,又是崭新的一日。
仿佛干涸的土地注入天池之水,又好像在绞刑架下等候审判的罪人迎来了明昭的清白,小储君那颗干枯的破碎的心被温柔地捧起、拼凑,他如穷途末路之人渴求得到命运的垂青。
他在心底呐喊,任由情绪坠落狂风暴雨般的深渊中,此时,有温暖的日光穿越迷雾的屏障,照在他千疮百孔的嫉妒的丑陋的心上。
他说,他的未来里会有我。
小储君抬头,看他去奔赴他的战场。
再见,谢乐宴。
屋内安静下来,落针可闻。
小储君想起昨夜晏归亦的话,起身拿起长剑,开始日复一日的基本功训练。
他从此立誓,要做这世界上最强最强的剑修。
晏归亦整个魔懒洋洋地斜靠在槐树丛中,冬天快来了,槐树光秃秃的树枝在冷硬的天光中更显得寂寥。
“魔主大人可是有事寻我?”
谢乐宴率先开口,在晏归亦身前停下。
“哼,”晏归亦歪着嘴角笑了一声,“我看你也有事情找我吧——”
“东洲来的道修小子。”
谢乐宴点点头,不奇怪晏归亦认出来了他的身份。
在从拜雪旧部回营地的路上,离恨天告诉晏归亦,那个和拜雪后人一道出现在魔王城的其中一个小子,是从东洲来的。
这也是离恨天冒死得到的消息,他躲在宁家兄弟门外,用自己的独门绝学偷听他们谈话的内容,在他们和戒指内那个神秘人对话的过程中推测出了那人的身份,只不过这个消息他只私下里告诉了晏归亦,怕人多口杂再引起波澜。
晏归亦是见过莫凌光和谢乐宴一起的,他们二人间的磁场确实不同,因此,谢乐宴的身份也就值得怀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