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其他套房跑彧不现实。
深更半夜,一个Omega好像在哪儿都不安全。
黎彧逡巡一番,捡起淋浴架上的大瓶沐浴露,抱在怀里,打算沈观南一动就打晕他。
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,沈观南始终没收回目光,但彧没有任何行动。
黎彧试探着凑过去,用拇指碰了碰他搭在浴缸边的手,见他没像往常那样专制霸道地反握回来,反而像避嫌似的把手收了回去,不禁有点惊奇。
这非常不沈观南。
黎彧想。
他突然发现,清醒的沈观南远没有醉酒的沈观南安全。
黎彧放下沐浴露,举着喷头给沈观南冲身体。沈观南还是一动不动,像被人点了穴。
他彻底放下心,大致冲完澡,就走到沈观南身后,抬手按他的头,“低一点。”
沈观南乖乖照做。
黎彧冲湿他的头发,挤了点洗发露给他洗头。冲洗泡沫时,他发现沈观南后脑有道疤,很新,明显是这半年新添的。
今早参加晨会的熟面孔不多,说明分部人员变动很大。黎彧不由得想起那些突然辞职去国外养老的叔伯,感觉这段时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。
“沈观南。”黎彧用食指指腹轻摸那道疤,“你脑后的伤是怎么回事?”
话音落地许久,沈观南才开口:“以前摔的。”
闻言,黎彧斜睨他几秒,没再说话。
等给沈观南冲干净头发,他扯下挂在一旁的浴袍,扔在沈观南身上,没好气地说:“自己穿。”
沈观南偏头看过来,眼神有点古怪,像是很意外眼前的黎彧竟然会这么对他。
“干净内裤在抽屉里,换完再出来。”没等沈观南回话,黎彧就出去了。
沈观南没磨蹭,没两分钟就穿戴整齐,湿着头发出来了。
黎彧把他按坐在梳妆台前,站在他身后给他吹头发。沈观南透过镜子看他了一会儿,突然说:“他没这么瘦。”
黎彧抬眼,透过梳妆镜,看见沈观南闭上了眼,许愿似的添了一句:“胖一点。”
说完,他等了两秒才睁开眼,然后就有点奇怪地问:“怎么没变化?”
黎彧
他非常怀疑,沈观南近日来所有的诡异行为,都是因为头上那道疤。
虽然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,但可以肯定,他伤到了脑神经,记忆混乱,把自己和他真正喜欢的人弄混了。
吹风机的呜呜声好似被寂静的夜放大了,孤零零地回响在空荡偌大的房间里,听起来分外沉闷。黎彧拨动着沈观南的头发,有点不愿意承认,他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和轻松。
“好了。”他放下吹风机,“你睡觉吧。”
沈观南没动。
黎彧没管他,打开门就出去了。起居室没开灯,应该是闫叔顺手关的。黎彧打开夜读灯,借着光亮走到冰箱前,拿了瓶苏打水回房间。
随手关门的时候,门板不知道磕到了什么,撞出“咚”的一声。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,犹如漏掉一拍的心跳。
黎彧回过头,见沈观南跟鬼魅似的,一声不响地跟在身后。
“你干嘛?”
他吓了一跳。
沈观南没说话。他眨了眨眼,像黎彧似的,彧回头往后看。
黎彧
他抬手指对面的房间,“你房间在那。”
沈观南依旧一动不动。
黎彧怀疑他根本没喝醉,满脸狐疑地端详他。沈观南一脸坦然地任他看,二人隔着昏暗对峙半晌,谁都不肯让步。